Chapter1-1.5
§ 陷阱 §
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,不一樣的是這次覺得頭很暈。視線還有點模糊,他看向房間另一端還在睡夢中的人──自從上次的事之後,即使看到對方在做噩夢也當作沒發現,雖然似乎做惡夢的頻率也減少了──
「……」輕輕吐出一口氣,正準備翻身下床,但意料外的全身痠軟無力讓他瞬間跌坐在地。
砰咚!
§ 陷阱 §
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,不一樣的是這次覺得頭很暈。視線還有點模糊,他看向房間另一端還在睡夢中的人──自從上次的事之後,即使看到對方在做噩夢也當作沒發現,雖然似乎做惡夢的頻率也減少了──
「……」輕輕吐出一口氣,正準備翻身下床,但意料外的全身痠軟無力讓他瞬間跌坐在地。
砰咚!
「……喂?」
怎麼回事?視線模糊地看著自己的手,像在確認什麼一樣將手張開又握緊,但卻只能輕輕握成拳而已,完全無法用力。恍惚間才注意到一旁的貓似乎已被這一連串的動作吵醒,他側過頭看著佑乙,卻總覺得那貓像是學會了分身術,在眼底晃成了好幾個影。他瞇了瞇眼,而後甩甩頭。「……吵醒你了?抱歉。」
聲音聽起來也很奇怪。他扶著床試圖站起來,但腳步卻有點不穩。……這艘船平時有這麼晃嗎?
「喂!你還好嗎?」佑乙見狀伸手過來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,然後像是感覺到什麼不對勁,猛地摸了下他的額頭。「喂!你發燒了!」
「發燒?」他跟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卻感覺不出什麼,集中的注意力反而注意到佑乙的行為。這傢伙不是不想靠近自己嗎?他看著佑乙扶住自己的手,語氣有點遲疑。「你……」
「啊?」佑乙疑惑地發出了一聲單音,但卻不打算深究,沒等回答便伸出另一隻手勉強把他撐起來。「先躺著,我去看看有沒有退燒藥什麼的。」
「……我可以自己來,你不用勉強自己。」他皺眉,但是也沒有反抗。這麼說並非因為自己抗拒,只是單純覺得對方沒必要這麼做。
「哈?都站不穩了還在說什麼?」
「……」他看著佑乙皺眉沉默了一下,像是在思考什麼,輕嘆了一口氣。「你不是很討厭跟我靠太近嗎?這點小事我不要緊。」然後開始思考著所有可能性。生病?不太可能,不說自己根本沒生過病,這幾天根本也沒什麼症狀,一直到昨天睡前都還很正常不是嗎……突然昨天晚上的一幕滑過腦海。
那時他正在餐廳的角落用餐,突然有個人往自己身上撞過來,說是失足不小心,手上的東西才打翻潑了他滿身,伸手過來就要幫忙擦。他當時不疑有他,只是與人太過靠近不好便婉拒了,急於抽身而離席處理,後來回座的時候那個人還跟他打了一下招呼……當時因為離席時間也不算久,他並沒有把原本沒吃完的東西倒掉。也許是上船後的長期和平讓他鬆了警戒,竟把離開自己視線的食物吃了下去。
也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活該了。
「要緊的人總是說自己不要緊。」佑乙像是想到什麼而停頓了下。「再說我那時候的意思是──!」
「哎!」佑乙煩躁地抓了抓頭,未完的話梗在喉頭出不來,語鋒便一轉續道:「那件事晚點再說,我先幫你找點溫水呀、冰塊什麼的,藥的話可能不太好找。」
「……等等。」他思前想後,沒有多久的時間便得出了結論,反手抓住正打算離開的佑乙,以經驗做最迅速最好的處理。「不用找那種東西了。這幾天你自己……小心一點,恐怕會有人找麻煩。」
他不認為這時候佑乙離開自己身邊是好的打算,若是陷害他的人趁這時候來襲,不就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了嗎?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那也莫可奈何,既然已經為了方便而尋來夥伴,這種時候就算再討厭欠人情,也是該被幫助的時候,至少他不認為自己該栽在這種失誤之下。
「我身上的東西暫時給你保管……」他瞇起眼睛,嘴角勾起一個弧度,似笑非笑。知道佑乙不會接受自己的請託,只好使用他自認對貓很有用的激將法。「……沒問題吧?」
「你在交代後事啊?」佑乙面色有些不悅,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倒讓他有些意外。「那你要怎麼辦,放著給他燒嗎?還是你想用這副身體硬闖?」
「後事?這點小事情還不至於,給你保管而已還是得還給我。」他失笑,眼前的景像又模糊了一點,讓他沒有心力去在意佑乙的不尋常。這種時候應該是拋下自己的好時機,一向我行我素的貓卻反而顧慮起他的事了?「這藥效大概過一陣子就會好,處理與否沒什麼差別……這幾天我不會做什麼,不過來的人程度在哪裡還得弄清楚……」
他皺眉,想著對方可能的策略,只是腦袋還是很昏沉,已經有些難以支撐。思慮中他不自覺地喃喃著:「……是你應付不來的對象就麻煩了。」
這理所當然激怒了佑乙。「不過是承認比你弱,你就當我是病貓啊?不用你操心,你就好好躺著就行了。」
「……我沒有這麼想。」他雙眼有些無神地看著佑乙,無奈輕嘆。頭越來越暈了……根本沒有餘裕這樣跟這只貓應對。「你有實力,我只怕是你應付不了的,否則不會只挑我下手……但也有可能就只是他太笨了吧。」直接在這種封閉空間的船上動手,怎麼想都是一件很蠢的事情,如果單純是……
他伸手扶著頭,越發強烈的暈眩讓他無法維持思路。這藥是什麼、藥效會持續多久,還有什麼副作用……老實說他都不清楚,他並沒有類似藥物的經驗。曾經他的金主什麼都幹過,但如果對他下這種藥真的是太蠢了。副作用既不兇猛折騰,也讓他上不了戰場,半調子的藥物以取樂來說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。
「……嘖。」他煩躁地瞇起眼。不是不能信任佑乙的能力,但卻還是擔心。
「對我來說你這就是在看輕我!」佑乙不服輸地回嘴。這只讓他越來越感到煩躁。「總之要我什麼事也不做那是辦不到的。如果你要利用我那就徹底一點,我才不會為了你丟掉性命。」
說完,貓一個轉身就要開門離去。
這傢伙……到底有誰會像這樣說『請利用我吧』的這種話呢?他還真是開了眼界啊,更何況他的確也還是在利用這只貓沒錯,怎麼當事人覺得他是在替對方著想嗎?邊這麼想,心裡邊有股莫名的情緒在發酵,讓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「喂。」他盡力喚住那個一下子衝到門邊的貓。雖然想要多解釋些以免那隻貓聽不進去,但距離太遠了實在太吃力,只好先將人給叫回來再說。「回來,待在我旁邊。」
佑乙似乎對這句話感到錯愕,才忍不住停下了腳步。「……煩死了!我只是想拿點冰塊跟水沒有要跟人幹架啦!你躺好休息就是了!」
「不是,」他看著炸開毛的貓,無法停止笑意。「過來。」
佑乙皺眉困惑著,最後仍是輕嘆了口氣靠近。「什麼事?」
「如果看輕你,就不會找你了。」他帶點無奈地笑了,但視線已經快沒辦法聚焦,語調也有些氣若游絲。真不知該怎麼說這只貓的衝動啊,明明平常沒牽扯到『那個人』就沒這樣過……「別那麼著急,我沒事。你一出去不是反而讓我有了被攻擊的空隙嗎?」
「比起水還是冰塊,重要的反而是你要待在我旁邊,麻煩你了。」
「我……我知道啊,所以我本來也沒想過跑多遠……」佑乙越說越小聲,貓耳心虛似的不自覺垂了下來。
「這一點狀況都撐不過去,今天你就不會看到我了。」他抓住佑乙的手腕,想為這樣慌張的貓打一劑強心針,雖然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。「我沒事,別忘了。不要因為被什麼刺激而離開我旁邊。」感覺身體已經有點撐不住,他皺眉續道:「我可能會意識昏迷,但如果你要出去的話記得還是要叫醒我,把所有東西都帶著。這幾天盡量別吃船上的東西,我有帶糧食。」
「……就只會說些自信過頭的話。」佑乙不自覺咬了下唇,那沒被抓住的手也隱忍什麼般緊緊握起。「等你醒過來就會發現我連人帶東西一起全部帶走了啦!」
這般孩子氣的賭氣話,就算是以他們現在的普通交情自己也是不會信的啊。
他失笑,終於敵不過藥效而沉沉睡去。
To be continued…
§ 上一節 1-1.4 旅途 § § 下一節 1-1.6 臥病 §
怎麼回事?視線模糊地看著自己的手,像在確認什麼一樣將手張開又握緊,但卻只能輕輕握成拳而已,完全無法用力。恍惚間才注意到一旁的貓似乎已被這一連串的動作吵醒,他側過頭看著佑乙,卻總覺得那貓像是學會了分身術,在眼底晃成了好幾個影。他瞇了瞇眼,而後甩甩頭。「……吵醒你了?抱歉。」
聲音聽起來也很奇怪。他扶著床試圖站起來,但腳步卻有點不穩。……這艘船平時有這麼晃嗎?
「喂!你還好嗎?」佑乙見狀伸手過來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,然後像是感覺到什麼不對勁,猛地摸了下他的額頭。「喂!你發燒了!」
「發燒?」他跟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卻感覺不出什麼,集中的注意力反而注意到佑乙的行為。這傢伙不是不想靠近自己嗎?他看著佑乙扶住自己的手,語氣有點遲疑。「你……」
「啊?」佑乙疑惑地發出了一聲單音,但卻不打算深究,沒等回答便伸出另一隻手勉強把他撐起來。「先躺著,我去看看有沒有退燒藥什麼的。」
「……我可以自己來,你不用勉強自己。」他皺眉,但是也沒有反抗。這麼說並非因為自己抗拒,只是單純覺得對方沒必要這麼做。
「哈?都站不穩了還在說什麼?」
「……」他看著佑乙皺眉沉默了一下,像是在思考什麼,輕嘆了一口氣。「你不是很討厭跟我靠太近嗎?這點小事我不要緊。」然後開始思考著所有可能性。生病?不太可能,不說自己根本沒生過病,這幾天根本也沒什麼症狀,一直到昨天睡前都還很正常不是嗎……突然昨天晚上的一幕滑過腦海。
那時他正在餐廳的角落用餐,突然有個人往自己身上撞過來,說是失足不小心,手上的東西才打翻潑了他滿身,伸手過來就要幫忙擦。他當時不疑有他,只是與人太過靠近不好便婉拒了,急於抽身而離席處理,後來回座的時候那個人還跟他打了一下招呼……當時因為離席時間也不算久,他並沒有把原本沒吃完的東西倒掉。也許是上船後的長期和平讓他鬆了警戒,竟把離開自己視線的食物吃了下去。
也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活該了。
「要緊的人總是說自己不要緊。」佑乙像是想到什麼而停頓了下。「再說我那時候的意思是──!」
「哎!」佑乙煩躁地抓了抓頭,未完的話梗在喉頭出不來,語鋒便一轉續道:「那件事晚點再說,我先幫你找點溫水呀、冰塊什麼的,藥的話可能不太好找。」
「……等等。」他思前想後,沒有多久的時間便得出了結論,反手抓住正打算離開的佑乙,以經驗做最迅速最好的處理。「不用找那種東西了。這幾天你自己……小心一點,恐怕會有人找麻煩。」
他不認為這時候佑乙離開自己身邊是好的打算,若是陷害他的人趁這時候來襲,不就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了嗎?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那也莫可奈何,既然已經為了方便而尋來夥伴,這種時候就算再討厭欠人情,也是該被幫助的時候,至少他不認為自己該栽在這種失誤之下。
「我身上的東西暫時給你保管……」他瞇起眼睛,嘴角勾起一個弧度,似笑非笑。知道佑乙不會接受自己的請託,只好使用他自認對貓很有用的激將法。「……沒問題吧?」
「你在交代後事啊?」佑乙面色有些不悅,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倒讓他有些意外。「那你要怎麼辦,放著給他燒嗎?還是你想用這副身體硬闖?」
「後事?這點小事情還不至於,給你保管而已還是得還給我。」他失笑,眼前的景像又模糊了一點,讓他沒有心力去在意佑乙的不尋常。這種時候應該是拋下自己的好時機,一向我行我素的貓卻反而顧慮起他的事了?「這藥效大概過一陣子就會好,處理與否沒什麼差別……這幾天我不會做什麼,不過來的人程度在哪裡還得弄清楚……」
他皺眉,想著對方可能的策略,只是腦袋還是很昏沉,已經有些難以支撐。思慮中他不自覺地喃喃著:「……是你應付不來的對象就麻煩了。」
這理所當然激怒了佑乙。「不過是承認比你弱,你就當我是病貓啊?不用你操心,你就好好躺著就行了。」
「……我沒有這麼想。」他雙眼有些無神地看著佑乙,無奈輕嘆。頭越來越暈了……根本沒有餘裕這樣跟這只貓應對。「你有實力,我只怕是你應付不了的,否則不會只挑我下手……但也有可能就只是他太笨了吧。」直接在這種封閉空間的船上動手,怎麼想都是一件很蠢的事情,如果單純是……
他伸手扶著頭,越發強烈的暈眩讓他無法維持思路。這藥是什麼、藥效會持續多久,還有什麼副作用……老實說他都不清楚,他並沒有類似藥物的經驗。曾經他的金主什麼都幹過,但如果對他下這種藥真的是太蠢了。副作用既不兇猛折騰,也讓他上不了戰場,半調子的藥物以取樂來說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。
「……嘖。」他煩躁地瞇起眼。不是不能信任佑乙的能力,但卻還是擔心。
「對我來說你這就是在看輕我!」佑乙不服輸地回嘴。這只讓他越來越感到煩躁。「總之要我什麼事也不做那是辦不到的。如果你要利用我那就徹底一點,我才不會為了你丟掉性命。」
說完,貓一個轉身就要開門離去。
這傢伙……到底有誰會像這樣說『請利用我吧』的這種話呢?他還真是開了眼界啊,更何況他的確也還是在利用這只貓沒錯,怎麼當事人覺得他是在替對方著想嗎?邊這麼想,心裡邊有股莫名的情緒在發酵,讓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「喂。」他盡力喚住那個一下子衝到門邊的貓。雖然想要多解釋些以免那隻貓聽不進去,但距離太遠了實在太吃力,只好先將人給叫回來再說。「回來,待在我旁邊。」
佑乙似乎對這句話感到錯愕,才忍不住停下了腳步。「……煩死了!我只是想拿點冰塊跟水沒有要跟人幹架啦!你躺好休息就是了!」
「不是,」他看著炸開毛的貓,無法停止笑意。「過來。」
佑乙皺眉困惑著,最後仍是輕嘆了口氣靠近。「什麼事?」
「如果看輕你,就不會找你了。」他帶點無奈地笑了,但視線已經快沒辦法聚焦,語調也有些氣若游絲。真不知該怎麼說這只貓的衝動啊,明明平常沒牽扯到『那個人』就沒這樣過……「別那麼著急,我沒事。你一出去不是反而讓我有了被攻擊的空隙嗎?」
「比起水還是冰塊,重要的反而是你要待在我旁邊,麻煩你了。」
「我……我知道啊,所以我本來也沒想過跑多遠……」佑乙越說越小聲,貓耳心虛似的不自覺垂了下來。
「這一點狀況都撐不過去,今天你就不會看到我了。」他抓住佑乙的手腕,想為這樣慌張的貓打一劑強心針,雖然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。「我沒事,別忘了。不要因為被什麼刺激而離開我旁邊。」感覺身體已經有點撐不住,他皺眉續道:「我可能會意識昏迷,但如果你要出去的話記得還是要叫醒我,把所有東西都帶著。這幾天盡量別吃船上的東西,我有帶糧食。」
「……就只會說些自信過頭的話。」佑乙不自覺咬了下唇,那沒被抓住的手也隱忍什麼般緊緊握起。「等你醒過來就會發現我連人帶東西一起全部帶走了啦!」
這般孩子氣的賭氣話,就算是以他們現在的普通交情自己也是不會信的啊。
他失笑,終於敵不過藥效而沉沉睡去。
To be continued…
§ 上一節 1-1.4 旅途 § § 下一節 1-1.6 臥病 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