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1-1.2
§ 路見不平 §
刀刃劃開肌膚那一瞬間的觸感、隨著裂開的肌理在全身叫囂的痛楚、滾燙與白鹽的荊棘編織而成的一聲聲不屈,混雜著鋪天蓋地刺鼻的腥味、血的溫熱也暖不了的冷夜,波濤洶湧地襲上了所有感官知覺後糊成一片一片。
窒息般地無法動彈。
§ 路見不平 §
刀刃劃開肌膚那一瞬間的觸感、隨著裂開的肌理在全身叫囂的痛楚、滾燙與白鹽的荊棘編織而成的一聲聲不屈,混雜著鋪天蓋地刺鼻的腥味、血的溫熱也暖不了的冷夜,波濤洶湧地襲上了所有感官知覺後糊成一片一片。
窒息般地無法動彈。
「……!呼、……呼…………」
從床上驚坐而起,一身的冷汗寒凍了夜風,他望著前方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失焦,回神後將臉埋進雙手。
……是夢。
一直到今天他仍不斷重複地在這樣的夢中醒來。
而那曾經都不是夢。
他手指輕輕撫過那些近乎快看不見的黯淡疤痕,神色平靜地不興一絲波瀾。難以察覺的心思流轉,他的眼神中讀不出情緒;沒有從夢中驚醒的惶恐停留,更沒有結束一切的慶幸綻放。
只是那曾經不是夢的全都成了一場夢,痛楚恍若還緊緊繫在身體知覺深處,無從消泯。沒有痛醒的夜晚身體卻已習慣在這時間因為痛楚醒來,多年養成的規律竟是如此纏人,直至如今仍緊捉著潛意識不肯輕放。
困擾?厭惡?憎恨?現在的他其實什麼也感覺不到,僅僅只是有些意外。
窗邊漸漸亮起的天色讓房內也染上了一絲淡黃,他望著窗外,起身整理衣著,而後推門而出。
旅館外的海與他曾在這島上經歷的一切形成強烈對比,寧靜中帶著點極致的溫柔;那或許是陽光給予的錯覺,又或者是總在海邊巨石上眺望的人所渲染而成的思念?
「亞爾林。」
旅館主人今天依舊望著遠方,而與其說那是種等待,或許用寄託來形容會更為貼切吧。等待總是需要以一個會出現的結果賦予意義,但亞爾林的等待本身就是這個行為存在的意義,不包含終結等待的期許。只是為了思念、又或者這麼做便能夠緩解內心而眺望著,並非為了哪天真的能夠出現的什麼而等待。
「啊,今天還是那麼早起嗎?」
「……嗯。」
他看著那笑容一陣,最後還是沒有將問句出口。亞爾林從石頭上一躍而下,往旅館內走去。
「我現在馬上去準備早餐,你等等哦。」
目送亞爾林的背影,他將頭轉回,視線投向亞爾林一直望著的那個方向。
吃完早餐,他穿整戴齊準備去探聽船的消息,順便多加打探一下奧羅拉的傳聞。
「要出門了嗎?」
「嗯。」
「路上小心。」
今天跟昨天幾乎就像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街上的事物都沒什麼變化。叫賣的攤販、旅館前服務生的陪笑、街邊隱密處那些悲哀的猙獰;還有偶爾出現的熟悉氣味,伴隨著那些人曾經為他取的稱號。唯一不同的是,今天似乎聽見了追捕他的言論,好像是某個位階十分上層的金主想要將他收為己有。
那個金主的事情他多少聽過,不是一個多難伺候的主人,在那裡聽說待遇也不算太差的樣子;只要為他賣命,多少成果就會得到多少應得的報酬。比起其他人來說,那位金主只是欣賞著武術,並從賭注賺取大量金錢,運行模式較像傭兵制。
「……哼。」
聽起來似乎不錯,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他人手中的一顆棋子,輸了賭局自然還是要付出代價,即使百戰百勝也終生不得自由;再者他也沒興趣永遠以這行維生──手上那些從原金主得來的財產,足夠讓他再好好思考一陣子、關於未來該做些什麼養活自己。
「席他人呢?現在在哪裡!」
一陣騷亂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席?那不是昨天聽到的那個金主嗎?
他看向騷動來源,映入眼簾的畫面卻在一瞬間讓他屏住了呼吸。
一頭褐髮還頂著顯眼貓耳的傢伙抓住一旁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人──那些人他不陌生,是鬥技場裡的走狗們──大聲質問著,十分焦急的模樣。
這舉動已經夠不尋常了,更別提那傢伙明顯一臉獸人樣,而且──
──身上還戴著一堆象徵自己身分的鐵銬!
「你誰啊?」
「喲,獸人吶……」
「該不會是從哪家跑出來的吧,哈哈,有賞金可拿囉。喂,放開老子!」
「吵死了!」那傢伙煩躁地怒吼,反而將拉著對方衣領的手舉得更高,無法克制怒意地低聲恫嚇著。「是我在問你話,席在哪裡?」
原本幸災樂禍的表情僵在那被抓住的走狗臉上,懸空的雙腳以及眼前暴漲的殺意,讓錯愕甚至恐懼漸漸取代了一切。一旁看著的人似乎也被這發展驚呆了,沒有即時插手解救那同夥。
雖然行為舉止欠缺思慮,看上去活像個笨蛋,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那傢伙的實力並不差──畢竟也是能自己逃出來的獸人,再怎麼樣能力應該都差不到哪去才對。
只是在這種敏感地區用這種模樣大喇喇地跑出來,是想死嗎?
他想也沒想就衝上前去賞了那傢伙一巴掌。
三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,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。
「你還要逃跑幾次才滿意?夠了沒?」
他擺出金主的架式,用巧妙的方法扣住了那傢伙的手腕,讓對方動彈不得;那傢伙卻因為這動作而瞬間回過神來,怒氣沖沖地瞪向他。
「放開我!」那傢伙掙扎了幾下,無法掙脫的事實加重了焦躁,竟開始扭動身體用盡全力地想要逃脫。他為這人的難纏感到不耐煩──好吧,至少這傢伙沒有劈頭一句就問你是誰,讓這齣戲還能夠順利繼續演下去;雖然就算說了他也是有辦法應對就是了──邊心想這是你自找的,邊斟酌著力道往那傢伙腹部脆弱的地方就是一拳。
「咳唔!」
很好,這下總算安靜了,還乖巧得像隻羊一樣癱軟在自己的臂彎裡。他藉著這絕佳的角度,用只有彼此聽得見的音量,在那因為痛苦而低伏著的貓耳旁低語:「不想死就閉嘴。」
那傢伙不知是沒力氣反抗抑或是真正聽順了他的話,終於願意乖乖地跟著他走。後頭兩人看他是個不好招惹的主,也就當自己今天倒楣,摸摸鼻子走了。
「這些金主最近到底怎樣啊,放任這群賤人在外面亂晃,紀律呢……」
「哎呀他也被狠狠揍一拳了,不要再念了,再念下次那一拳就到你身上啦……」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管閒事,也許是因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從那裡逃出來的人吧,總覺得沒辦法放任不管……也或許昨天聽到的那個消息一直讓他很介意,想會一會那個當事人,所以在聽到相關事情的時候才會反應這麼大也不一定吧。
走到一個隱密的小巷子後,他才停下來,開口。
「你找死?」
「關你什麼事?」那傢伙抬頭立即又瞪了他一眼,想退後幾步卻礙於手被桎梏而失敗。「你是誰?放開我。」
「你好不容易才逃出來,沒事又回去招惹做什麼?」
「這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?放開我!」
「憑我救了你一命。」
「就算你沒出手,我也不會輸!」
「你以為這僅僅是輸贏的問題?你會惹上麻煩,然後再被抓回去而已,你要做的什麼事情也就全部告吹。」
「……」似乎被這句話稍稍說服,那傢伙的掙扎停了下來,但眼神裡仍充斥著滿滿的、像是剛剛在大街上送死那樣的情緒。這傢伙是想要做些甚麼?報仇?但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了,怎麼還會蠢到用性命為賭注去做那種笨事?而且那種萬分焦急的模樣,根本不像是要去報仇的樣子,反而更像是要救人。
救誰,同伴嗎?只是鬥技場中究竟有誰會有同伴這種羈絆存在呢。
「……放開我。」
他依言放開,抱持著就算對方逃跑自己也有足夠能力將他拖回來的想法。
似乎是發現了這件事,那傢伙退後了幾步,四處張望了一陣,最終還是望回他。「……你是誰?」
「……應該是你要先告訴我吧。」
「憑什麼?你──」那傢伙雙尾上的毛頓時炸了開來,齜牙咧嘴一陣後才像是想到了什麼,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。「……佑乙。」
「那麼,佑乙,」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,做為對方自我介紹的回覆。「你找那些人做什麼?」
「你還沒說你是誰!」
「從鬥技場出來的獸人。」
說著他撩起了披風,露出了自己一直藏著的右手──無法成形,維持著鳥羽模樣的右手,那是他流著獸人的血的最大證明。
「名字?」
「……」他沉默。不是因為不想自報姓名,而是除了那個現在被通緝著的稱號,他真的不知道還能以什麼稱呼自己──廢物?雜種?垃圾?賤人?再多難聽的話他都聽過,就是從來沒有聽過屬於他的名字。
似乎是等得不耐煩,佑乙瞇起了眼。
「……修。」
他輕嘆了一口氣,就著狀聲詞隨口編了一個名字。
「現在可以說了吧。」
「說了你會幫我嗎?」
「都救了你一命了,如果你還去送死我會很困擾。」
佑乙盯著他沉默了一陣子,思索著要怎麼啟口般張開了嘴又閉上,但最後只是露出了像是自責又像是走投無路的表情,沒有回話。在他短短的印象裡始終是暴躁著的聲音縹緲了起來,飽含著某種他所不懂的情緒而搖搖欲墜般地,低喃著一個女性的名字。「……音娜。」
To be continued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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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床上驚坐而起,一身的冷汗寒凍了夜風,他望著前方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失焦,回神後將臉埋進雙手。
……是夢。
一直到今天他仍不斷重複地在這樣的夢中醒來。
而那曾經都不是夢。
他手指輕輕撫過那些近乎快看不見的黯淡疤痕,神色平靜地不興一絲波瀾。難以察覺的心思流轉,他的眼神中讀不出情緒;沒有從夢中驚醒的惶恐停留,更沒有結束一切的慶幸綻放。
只是那曾經不是夢的全都成了一場夢,痛楚恍若還緊緊繫在身體知覺深處,無從消泯。沒有痛醒的夜晚身體卻已習慣在這時間因為痛楚醒來,多年養成的規律竟是如此纏人,直至如今仍緊捉著潛意識不肯輕放。
困擾?厭惡?憎恨?現在的他其實什麼也感覺不到,僅僅只是有些意外。
窗邊漸漸亮起的天色讓房內也染上了一絲淡黃,他望著窗外,起身整理衣著,而後推門而出。
旅館外的海與他曾在這島上經歷的一切形成強烈對比,寧靜中帶著點極致的溫柔;那或許是陽光給予的錯覺,又或者是總在海邊巨石上眺望的人所渲染而成的思念?
「亞爾林。」
旅館主人今天依舊望著遠方,而與其說那是種等待,或許用寄託來形容會更為貼切吧。等待總是需要以一個會出現的結果賦予意義,但亞爾林的等待本身就是這個行為存在的意義,不包含終結等待的期許。只是為了思念、又或者這麼做便能夠緩解內心而眺望著,並非為了哪天真的能夠出現的什麼而等待。
「啊,今天還是那麼早起嗎?」
「……嗯。」
他看著那笑容一陣,最後還是沒有將問句出口。亞爾林從石頭上一躍而下,往旅館內走去。
「我現在馬上去準備早餐,你等等哦。」
目送亞爾林的背影,他將頭轉回,視線投向亞爾林一直望著的那個方向。
吃完早餐,他穿整戴齊準備去探聽船的消息,順便多加打探一下奧羅拉的傳聞。
「要出門了嗎?」
「嗯。」
「路上小心。」
今天跟昨天幾乎就像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街上的事物都沒什麼變化。叫賣的攤販、旅館前服務生的陪笑、街邊隱密處那些悲哀的猙獰;還有偶爾出現的熟悉氣味,伴隨著那些人曾經為他取的稱號。唯一不同的是,今天似乎聽見了追捕他的言論,好像是某個位階十分上層的金主想要將他收為己有。
那個金主的事情他多少聽過,不是一個多難伺候的主人,在那裡聽說待遇也不算太差的樣子;只要為他賣命,多少成果就會得到多少應得的報酬。比起其他人來說,那位金主只是欣賞著武術,並從賭注賺取大量金錢,運行模式較像傭兵制。
「……哼。」
聽起來似乎不錯,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他人手中的一顆棋子,輸了賭局自然還是要付出代價,即使百戰百勝也終生不得自由;再者他也沒興趣永遠以這行維生──手上那些從原金主得來的財產,足夠讓他再好好思考一陣子、關於未來該做些什麼養活自己。
「席他人呢?現在在哪裡!」
一陣騷亂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席?那不是昨天聽到的那個金主嗎?
他看向騷動來源,映入眼簾的畫面卻在一瞬間讓他屏住了呼吸。
一頭褐髮還頂著顯眼貓耳的傢伙抓住一旁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人──那些人他不陌生,是鬥技場裡的走狗們──大聲質問著,十分焦急的模樣。
這舉動已經夠不尋常了,更別提那傢伙明顯一臉獸人樣,而且──
──身上還戴著一堆象徵自己身分的鐵銬!
「你誰啊?」
「喲,獸人吶……」
「該不會是從哪家跑出來的吧,哈哈,有賞金可拿囉。喂,放開老子!」
「吵死了!」那傢伙煩躁地怒吼,反而將拉著對方衣領的手舉得更高,無法克制怒意地低聲恫嚇著。「是我在問你話,席在哪裡?」
原本幸災樂禍的表情僵在那被抓住的走狗臉上,懸空的雙腳以及眼前暴漲的殺意,讓錯愕甚至恐懼漸漸取代了一切。一旁看著的人似乎也被這發展驚呆了,沒有即時插手解救那同夥。
雖然行為舉止欠缺思慮,看上去活像個笨蛋,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那傢伙的實力並不差──畢竟也是能自己逃出來的獸人,再怎麼樣能力應該都差不到哪去才對。
只是在這種敏感地區用這種模樣大喇喇地跑出來,是想死嗎?
他想也沒想就衝上前去賞了那傢伙一巴掌。
三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,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。
「你還要逃跑幾次才滿意?夠了沒?」
他擺出金主的架式,用巧妙的方法扣住了那傢伙的手腕,讓對方動彈不得;那傢伙卻因為這動作而瞬間回過神來,怒氣沖沖地瞪向他。
「放開我!」那傢伙掙扎了幾下,無法掙脫的事實加重了焦躁,竟開始扭動身體用盡全力地想要逃脫。他為這人的難纏感到不耐煩──好吧,至少這傢伙沒有劈頭一句就問你是誰,讓這齣戲還能夠順利繼續演下去;雖然就算說了他也是有辦法應對就是了──邊心想這是你自找的,邊斟酌著力道往那傢伙腹部脆弱的地方就是一拳。
「咳唔!」
很好,這下總算安靜了,還乖巧得像隻羊一樣癱軟在自己的臂彎裡。他藉著這絕佳的角度,用只有彼此聽得見的音量,在那因為痛苦而低伏著的貓耳旁低語:「不想死就閉嘴。」
那傢伙不知是沒力氣反抗抑或是真正聽順了他的話,終於願意乖乖地跟著他走。後頭兩人看他是個不好招惹的主,也就當自己今天倒楣,摸摸鼻子走了。
「這些金主最近到底怎樣啊,放任這群賤人在外面亂晃,紀律呢……」
「哎呀他也被狠狠揍一拳了,不要再念了,再念下次那一拳就到你身上啦……」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管閒事,也許是因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從那裡逃出來的人吧,總覺得沒辦法放任不管……也或許昨天聽到的那個消息一直讓他很介意,想會一會那個當事人,所以在聽到相關事情的時候才會反應這麼大也不一定吧。
走到一個隱密的小巷子後,他才停下來,開口。
「你找死?」
「關你什麼事?」那傢伙抬頭立即又瞪了他一眼,想退後幾步卻礙於手被桎梏而失敗。「你是誰?放開我。」
「你好不容易才逃出來,沒事又回去招惹做什麼?」
「這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?放開我!」
「憑我救了你一命。」
「就算你沒出手,我也不會輸!」
「你以為這僅僅是輸贏的問題?你會惹上麻煩,然後再被抓回去而已,你要做的什麼事情也就全部告吹。」
「……」似乎被這句話稍稍說服,那傢伙的掙扎停了下來,但眼神裡仍充斥著滿滿的、像是剛剛在大街上送死那樣的情緒。這傢伙是想要做些甚麼?報仇?但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了,怎麼還會蠢到用性命為賭注去做那種笨事?而且那種萬分焦急的模樣,根本不像是要去報仇的樣子,反而更像是要救人。
救誰,同伴嗎?只是鬥技場中究竟有誰會有同伴這種羈絆存在呢。
「……放開我。」
他依言放開,抱持著就算對方逃跑自己也有足夠能力將他拖回來的想法。
似乎是發現了這件事,那傢伙退後了幾步,四處張望了一陣,最終還是望回他。「……你是誰?」
「……應該是你要先告訴我吧。」
「憑什麼?你──」那傢伙雙尾上的毛頓時炸了開來,齜牙咧嘴一陣後才像是想到了什麼,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。「……佑乙。」
「那麼,佑乙,」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,做為對方自我介紹的回覆。「你找那些人做什麼?」
「你還沒說你是誰!」
「從鬥技場出來的獸人。」
說著他撩起了披風,露出了自己一直藏著的右手──無法成形,維持著鳥羽模樣的右手,那是他流著獸人的血的最大證明。
「名字?」
「……」他沉默。不是因為不想自報姓名,而是除了那個現在被通緝著的稱號,他真的不知道還能以什麼稱呼自己──廢物?雜種?垃圾?賤人?再多難聽的話他都聽過,就是從來沒有聽過屬於他的名字。
似乎是等得不耐煩,佑乙瞇起了眼。
「……修。」
他輕嘆了一口氣,就著狀聲詞隨口編了一個名字。
「現在可以說了吧。」
「說了你會幫我嗎?」
「都救了你一命了,如果你還去送死我會很困擾。」
佑乙盯著他沉默了一陣子,思索著要怎麼啟口般張開了嘴又閉上,但最後只是露出了像是自責又像是走投無路的表情,沒有回話。在他短短的印象裡始終是暴躁著的聲音縹緲了起來,飽含著某種他所不懂的情緒而搖搖欲墜般地,低喃著一個女性的名字。「……音娜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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